从“小马奔腾”案看企业家配偶之痛利用保险做好资产、债务隔离PART 1部分从“小马奔腾”案看企业家配偶之痛北京小马奔腾文化传媒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小马奔腾”），成立于1994年，是业内具有很高信誉的影视文化公司，曾出品过《机器侠》、《花木兰》、《武林外传》、《无人区》、《黄金大劫案》、《历史的天空》、《甜蜜蜜》、《我的兄弟叫顺溜》、《我是特种兵》等众多脍炙人口的影视作品。2014年1月，小马奔腾创始人李明因心肌梗塞突然去世，享年仅47岁。

李明去世后，其遗孀金燕被卷入一场始料未及的诉讼纠纷。2011年3月，小马奔腾股东李明、李莉和李萍与建银文化基金签订《增资及转股协议》，约定建银文化基金以受让股权和直接增资两种方式成为小马奔腾公司股东，占股15%。同日，小马奔腾以及作为公司实际控制人的李明、李莉、李萍与建银文化基金签订了《投资补充协议》，该补充协议约定，若小马奔腾未能在2013年12月31日之前实现合格上市，则建银文化基金有权在2013年12月31日后的任何时间，在符合当时法律要求的情况下，要求李明、李莉、李萍共同或任一方一次性收购其所持小马奔腾公司股权，且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对赌小马奔腾没能在2013年底如期上市。更始料不及的是，2014年1月2日仅在对赌协议到期后的第三天，小马奔腾的创始人及灵魂人物李明去世。

赌败李明去世不久，金燕被董事会推举为新一任董事长兼总经理，同年10月31日又被董事会罢免。据金燕自述，这是因为她接手董事长职位后试图推动出售小马奔腾的股份以回购建银文化基金的股权，但因与李明姐姐李莉、妹妹李萍就公司控制权及股权分割产生争议，金燕诉诸法院请求分割李明持有小马奔腾及其股东小马欢腾的股权导致回购未能顺利进行下去。2014年1月27日建银文化基金向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申请冻结李萍、李莉、李明持有的小马奔腾及小马奔腾股东小马欢腾的股权。

2014年12月金燕及其女儿李自在请求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确认《投资补充协议》中约定的仲裁条款无效，该诉讼请求被法院驳回。2015年2月建银文化基金根据《投资补充协议》中约定的仲裁条款提起仲裁，要求李莉、李萍、金燕、李自在（李明与金燕之女）以及李明父母根据约定履行股份回购义务，一次性收购其持有的小马奔腾公司的全部股份。2014年11月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驳回了金燕的上诉请求，维持一审判决。

2019年10月22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依建银文化基金的申请，对金燕名下2亿元的财产采取保全措施。2017年4月法院判定李明生前对赌之债为李明金燕夫妻共同债务，金燕有义务偿还。2017年9月北京三中院对李莉、李萍持有的小马奔腾股权进行了拍卖。其中，小马奔腾9.6%的股权成交价3647万元，小马奔腾控股公司小马欢腾所持66.67%的股份成交价1.19亿元。同月金燕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2017年12月用途论推定论折衷论对于夫妻之债的认定，我国立法经历了“用途论”、“推定论”、“折衷论”三个阶段。如何认定夫妻之债？即适用《婚姻法》第41条的规定：离婚时，原为夫妻共同生活所负的债务，应当共同偿还。该规定主要以债务发生的用途来确定债务的性质，但在债权人主张夫妻共同债务的案件中，应当如何判断该债务是否“用于夫妻共同生活”，以及由谁承担该举证责任，《婚姻法》并未明示。《婚姻法》实施后的一段时期，法院通常对于“共同生活”的解释口径较为狭窄，并且一般由债权人证明“用于夫妻共同生活”，导致债权人的债权往往落空，甚至出现夫妻双方恶意串通逃避债务，损害债权人利益的行为。

即适用《婚姻法司法解释二》第24条的规定：债权人就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一方以个人名义所负债务主张权利的，应当按夫妻共同债务处理，除非夫妻一方能证明债权人与债务人明确约定为个人债务，或者夫妻实行分别财产制且债权人明知的。由于实践中可以适用上述两种除外情形的案件很罕见，导致只要是发生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的债务一律被认定为夫妻共同债务。

在小马奔腾案例中，法院就是以该思路支持了建银文化基金主张夫妻共同债务的诉讼请求。这一判断标准虽然简单，且有利于对债权人的保护，但又因实践中出现很多夫妻举债一方与债权人恶意串通损害配偶利益的情形而被诟病。用途论和推定论的观点均过于极端化，导致在债权人利益保护和夫妻内部善意非举债方的利益保护上往往顾此失彼，难以两全。